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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孩姓王，就叫她小王吧。

    桂奶奶说，她从来没有化过妆，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化妆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，商领领在根叔家吃了红薯粥，小菜是根婶自己腌的酸辣萝卜。商领领很喜欢，根婶用手语说等她回去给她装两罐。

    桂奶奶上半年查出了肠癌，已经做了手术，但离走的日子不远了。

    景召还没有走多远，又听见商领领在后面喊：“景召！”

    她这一生，唯一一次得到赞美，来自她自己。

    他回头，看见她开了阁楼的窗，头钻了出来，伸长着脖子在往外看。

    不像大都市，乡间的夜晚太宁静，藏不住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景召去还车了，开车去、走路回，很晚才回来。

    “景老师没有时间，那就算了。”小王无视商领领，跟景召对话，“景老师，晚上村委会有聚餐，您去不去，去的话我开车过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回去了，早点睡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景老师来了！”是贺江。

    化完后，桂奶奶看着镜子里恢复气色的自己，红着眼说了句：“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贺江不仅会摄影，也会化妆，这次没带化妆师，这部分工作本来是由贺江负责，不过他答应了村支书，等会儿要去帮忙拍宣传照。

    景召还有其他的事：“领领，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？”

    “风大，把头放进去，窗户关上。”

    根婶做的一手好菜，村里办红白喜事都会请她去掌厨。商领领用手势说味道很好的时候，根婶很高兴，然后不停地给她夹菜。

    “不是，客人来了才会点，这是他们的风俗。”景召没有急着敲门，“领领，我教你两句手语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，两张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在根叔家。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

    吃完饭后，景召把商领领送回了村长家。太晚了，他没有进屋，只送到了院子里，走之前嘱咐她，睡觉要锁门。

    “景老师，等你拍完老人家的照片，能不能给我也拍一组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景召说，“你打电话确认一下明天的摄影流程。”

    商领领问景召：“这里的人都很喜欢点灯笼吗？”

    那位奶奶姓桂，她说不介意，她用当地话说：“给谁化不是化，我都一只脚踩在棺材板上了，有什么好介意的。”

    商领领都不问是什么，立马答应：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雪。”

    小王脸色更加不好看了。

    根叔给了他一个泡脚的方子，简直不要太舒服。

    “大概还有两三天就能拍完，等结束了我带你出去走走。”

    人一走，商领领皱着脸说：“我不喜欢这个小王。”

    “到了。”

    根叔的妻子是聋哑人，不是天生的，幼时生了病，没钱治，高烧之后就听不到说不了了。

    小王似乎还有话说，刚开口说了个“村”字，外面有人喊王欣欣。

    她把头放进去，心里骂景召是大直男。

    商领领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过于热切直白的眼神出卖了她，她对景召有其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景召在调灯光：“不好意思，没有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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